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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英】柜中人(架空战争背景)8~10

八月份参本的文,过几个月了我也没法对这篇做出什么评价,但若你读完后愿同我交流感想我将万分感谢

为了显得我很高产方便阅读,我将此篇分为三段分开发

1~3 4~7

柜中人

8

在音乐方面,亚瑟一直沉迷于Radiohead和Suede,但在他享受音乐时阿尔弗雷德总会自以为是地站出来抱怨他是老古董。美国人甚至大胆评价,总有一天亚瑟会听着这些歌割腕,血流成河都不自知。他并且把英国人听歌不戴耳机的习惯比喻成做爱不戴套,和精神强奸没什么两样。对此亚瑟表示只有毫无隔阂地介入其中才是对这两种享受的最大尊重,但对方要求戴套时他也不会拒绝。

美国人对话题被引到这方面表现出了明显的嫌恶。他说:“可即使英雄要求了,你也拒绝戴耳机。”

“因为我不在乎你。而且我始终坚信音乐的最高享受是‘泡在’里面,而不是被其‘灌入’。”

“我猜你巴不得买一台留声机。”阿尔弗雷德撇嘴:亚瑟总喜欢作这种奇怪的比喻。当然他也好不到哪儿去。

亚瑟耸耸肩,不置可否。

“听听英雄的歌吧。”美国人突然从盘腿坐变为站姿,像是作出了什么重大决定。

和阿尔弗雷德相处了一段时日,亚瑟居然习惯了对方跳跃的思维。他吸了一口燃着的烟:“为什么?”

“嘿,外放英雄也爱听的歌就不会影响到我,也不会打破你那套享受音乐的原则,两全其美嘛。”

“你这是偷换概念。我接受不了美国那些吵闹的音乐。”

“你听摇滚还怕吵?”

亚瑟扭头看了看阿尔弗雷德,后者的蓝眼睛直直盯向他,他知道自己拗不过来了兴致的美国男孩,便按灭烟蒂:“播来听听。”

“Yes!”阿尔弗雷德立刻跳起来,打开了手机中的缓存音频,调大音量。

亚瑟听到一段快节奏的吉他声,那是歌曲短暂的前奏,接着电音出现衔接起了人声,沉稳的男声:

“穿越黑暗,寻找我的方向

“凭一颗跳动的心的指引”……

“Wake Me Up.”阿尔弗雷德小声补充了歌名。

“我不关心这场旅行会在哪里结束

“但我知道它从哪里开始”……

“听起来真自由。”亚瑟仰躺在沙发上,语气听起来像讽刺。

阿尔弗雷德没说话,他在认真听,身体随着背景音的节奏小幅度晃动着。亚瑟觉得这画面可笑极了。

前奏的吉他声在曲内不断反复,合上了同样轻快的鼓声作为背景音乐,它们像打水漂般的小石子持续在水面上激起涟漪,在第一段人声落下时,变调的琴音托起了石子,在起浪的水面上翻腾。这音乐的确能使人愉悦,亚瑟闭起眼。

“而我竟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自我

“而我竟在不知不觉中迷失了自我”。

与前奏相似的电音成为了歌曲的尾巴,它与鼓点相合提高了全曲的音调,歌曲在最后一个音符响过后戛然而止。但亚瑟却感觉听到了回音,那段电音仍然在他脑中回荡。

他睁开眼,看见了阿尔弗雷德。美国人盯着他,亚瑟知道对方想要什么:“曲调和我想象的一样吵。这歌词是在说什么?根本毫无意义,甚至带了作词者自我催眠的意味……”

他抬眼,发现大男孩依旧一言不发,只是注视着他。

“好吧。”他说,“不错的歌。”

“呀吼——!”阿尔弗雷德立刻爆发出欢呼,“英雄就知道你会喜欢!再来一首吗?这还有几位不错的歌手……”

“我并没有说我喜——够了阿尔弗雷德。”美国人滔滔不绝地介绍起那些乡村音乐歌手,亚瑟不得不打断他,“今天这样就够了。英国不早了。”

“好吧”美国人看了眼钟,亚瑟说的是实话。他关掉手机,“又到好孩子睡觉的时间了。”

“而你迟早得因熬夜休克。”亚瑟一边熄灯一边毫不客气地回复着。

“英雄没你那么弱!”阿尔弗雷德反驳的声音远远传来,他静了半晌后又开口,“晚安。”

“噢,少见的礼貌。”亚瑟佯装惊叹着,“晚安。”

亚瑟闭上了眼。

9

“而我竟在不知不觉间迷失了自我”。

那首歌的歌词被剥去高亢的音调,在不断重复的漩涡中渐渐失真,褪去男声外衣的它变成了可怖的嘶吼。它在黑暗中围着亚瑟旋转,从左耳唱到右耳,从身前唱到身后,从降生唱到入葬。而亚瑟做不出任何反抗,他只能躺着,听着,逐渐崩溃。

第二天亚瑟起床后没有选择散步。他拉开窗帘,从窗口看着应一成不变的街景,可生活总没他想象的那么平常。彼时是上午九点过后,他起得有些晚了,但这不代表整个街区的居民都会这样。亚瑟看不到一向准点举牌游行的队伍,看不到在庭院里高声抱怨的老妇人,却看见了常年不出门的沃克昂一家正提着行李上拖车。亚瑟意识到有什么事发生了。他顾不上换衣服,奔到起居室试图打开被搁置了许久的电视。积了灰的显示屏反应稍显迟钝,在一段漫长的开机动画之后亚瑟终于看到了实时画面。他甚至不用转台,每一个频道都在播他想知道的消息:

“今早八点,英国政府宣布参战。以下是首相……”亚瑟关掉了电视。

预言家放出的大话成了真,可谁都不会因此展露笑容。人们在灾难到来前会尖叫、试图逃跑、使尽浑身解数阻止灾祸的降临,但当噩梦成真时大家却都噤了声,好像魔鬼吞了他们的声带。

亚瑟像往常一样换上居家的衬衫长裤之后去卫生间洗漱,他想挽救自己的日常生活,可拿起牙刷时手臂却在忤逆他意愿地颤抖。英国人看向镜子中自己的面庞,它在背光的环境下显得发灰,绿色眼睛也几乎没有光芒,他感觉自己在看一具尸体。关掉水龙头后亚瑟忽然觉得太安静了,仿佛空气将所有东西都粘滞在了一起,他只能听见类似风吹过耳廓的嗡嗡声。他试着动了动喉咙,接着如愿听到了自己沙哑的嗓音——他起码没有因绝望失聪。

但一切都太奇怪了。亚瑟擦干脸坐到沙发上。一切都怪诞得像突然缩小的女孩,会说话的兔子。没有任何征兆,那些总在他脑海里徘徊的事儿就成真了。像是小时想象出一张恐怖的脸吓唬自己,但那张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时心中总是惊奇大过惧怕。

亚瑟闭上眼睛,看到的是黑暗,但他觉得那还是太刺眼了。他想起自己的美工刀,他恐慌时会拿它护身,但现在他该攻击谁呢?罪魁祸首是整个世界,将自己从这里剔除是最好的选择。他在黑暗中再次看见了镜子里尸体般的自己。他想起美国人的戏言:他会在播放着Radiohead的音箱前自杀。现在构成这个情景的所有条件都备齐了,他想他可以放Sail To The Moon助兴,但愿这首歌真的能麻醉他。

英国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坐了很久,然后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之外的声音,那来自美国,阿尔弗雷德醒了。

大男孩挠着脑袋下床似乎想出去吃早餐,路过柜门时瞥见了靠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英国人,他驻足:“亚瑟你已经起来了?难得你没有播那些音乐。”

被提到的人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像是已经习惯了自己性情古怪的室友,阿尔弗雷德没多在意,撇撇嘴便出去了。

房间又回归寂静。吵闹有时就像毒品,尝过一次便无法忍受过于安静的生活。被阿尔弗雷德打扰过多次的亚瑟逐渐无法坦然拥抱孤独,前者走了没几分钟他就忍不住站起身,试图弄出点响动,血液流动的声音快要让他脑浆炸裂了。

亚瑟沿着墙壁踱了几步,默了默又为自己点上一根烟。他灵魂的一半已早于将响在英国本土的枪炮声化为灰烬,另一半却像嗑了药似的敏感又兴奋。他走到柜前,想着自己先前就是躲在这儿的——甚至企图躲一辈子。手上的烟草很快燃尽了,他又为自己点燃一根。

半个钟头在烟灰掉落间过去了,阿尔弗雷德回来了。美国男孩憋不住事儿,只看他的神情亚瑟就知道他已经知道英国的新闻了,倒是前者被突然出现在柜前的英国人吓了一跳,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没出声。

亚瑟站着,背靠在衣柜前的墙上,慢慢卸掉脚下的力,一寸一寸、一厘一厘地下滑,最终半躺在不舒适的旧地毯上;因他的动作发生改变的只有早已斑驳的墙纸,它被蹭下的碎屑混着尘土,在他的眼前起起伏伏。

美国人也跟着亚瑟在地板上坐下来。

“阿尔弗雷德。”英国人率先开口。他又吸了一口烟。

没有回应,他也懒得去看敞开的柜门。

“这里马上就要遭难了。”亚瑟声音平静得就像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顿了一会儿又补上一个臆测的时间,“最迟明早。”

烟雾不受影响地在空中跳舞。一旦现实变成飘渺的烟雾,烟雾就反变成彩色的了,亚瑟想。

“我会去找你。”大男孩的声音突然响起,很响亮,每一个字都重重落在地上。

亚瑟将烟头在地毯上按灭,声音如烟般不疾不徐地溜出:“我们之间隔着一片海。”

“我会游泳。”

“你会溺……”

“我小时候是个旱鸭子,”阿尔弗雷德深吸一口气,打断亚瑟,“有几百次差点溺死的经验,每一个教练都说我天生不识水性。可我现在学会游泳了。”

“噢……精神可嘉?”

“亚瑟,你还不明白吗?我可以做成任何事。现在我要去找你。”美国人依旧不讲道理,他自顾自说着,然后坐直身子看着亚瑟。这个场景让亚瑟想起先前数次不快的经历:半夜被玩游戏的阿尔弗雷德吵醒、被迫听了愚蠢的电音……但没有任何一次更能像现在这样让亚瑟觉得无法反驳。

亚瑟闭上了眼睛,过了几秒再次睁开,他感觉这时他才是真正的醒来——被阿尔弗雷德再一次无情地叫醒,好似脑中炽热的长铁钉被拔出,先前与他形影不离的噩梦此刻也突然消失了。当然灾难依然横在他面前,本与之同行的压抑却几乎烟消云散了。这才是真正的嗑了药,亚瑟觉得不可思议,更觉得这才是梦。

他想给阿尔弗雷德搬面镜子,让那美国佬好好看看现在的伦敦是什么鬼样,但现在他俩都只是半躺着,只是呼吸。

亚瑟扭过头,淡金色的发沾了灰,它的主人却终于笑了:“那我爬也要爬到离美国最近的岸边,第一个把你拉上岸,然后狠狠揍你的肚子。”

10

亚瑟从家中翻出大学时兴起买的旧相机已是凌晨的事了,他当即将这最后一件行李塞入包中。临行前,亚瑟决定再次打开不知何时自动关上的柜子——最左边靠墙的那个。摸上把手的一瞬间亚瑟想起自己曾祈祷不要在这里头遇上活着的花园矮人,但现实永远更糟。自嘲地笑笑,他紧了紧拳头,拉开柜门,映入眼帘的是那几件他朝思暮想的安静的T恤,和容积不到两立方米的长方形空间。天气转凉,T恤已不适用了,亚瑟对着小柜子发了会儿呆,最终拿出相机将这只衣柜作为第一张照片塞入了胶卷,他之后会将照片模式调成黑白。亚瑟关上柜子出了门,口里哼着竟是《Wake Me Up》的歌词:“我不关心这场旅行会在哪里结束,但我知道它从哪里开始……”

而英国人自己都未发觉有哪儿不对劲。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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